他也不觉得尴尬,大方承认:“这些年我是对你不够关心,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。”

    打亲情牌?林见不仅不吃,甚至大脑高速运转,几乎可以猜到此行舒德元的目的了。

    他也懒得听这些弯弯绕绕:“您有什么吩咐,直说。”

    舒德元被迫这么快的切入主题,他目光不悦地扫视林见一眼,后者就直直望着他,一点都不惧。

    “吩咐谈不上,就是告诉你一声,我近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总有扛不住的一天。你和小逸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化解,到底是亲兄弟,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反倒让别人看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“亲兄弟?”林见对这个词并无感觉,尤其是放在他和舒逸身上时,让他嗤之以鼻,“没记错的话,我妈只生了我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?你是我的孩子,小逸也是我的孩子,怎么就不是亲兄弟了?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对你阿姨和小逸的成见还是放不下!”舒德元隐隐有些愠怒。

    林见用同样的语调反问:“那请问,您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认同一个小三,和小三的孩子呢?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话的!”舒德元重重拍桌,“你妈妈二十年就是这样教你的?张口闭口叫别人小三,有你这样的家教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您当年管好自己,我现在想叫也没处叫去,这笔帐就不要赖在我头上了。毕竟我虽然一事无成,但也没耽误哪家姑娘。”

    林见深知他和舒德元三句话就能吵起来,他们的理念认知以及思想,差别都太大了。处于一种无法沟通的状态。

    说宽泛是思想代沟,说仔细就是——舒德元被捧着太多年了,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放任自己低人一头,当然更不可能低自己儿子一头。

    在林见看来,舒德元只需要那种没脑子的服从,比如舒逸。

    他就干不来这活儿,他觉得舒德元说话简直无理又双标。

    不过他和舒逸的性格差别,倒是可以归在妈妈头上。

    林见虽然从小在舒家日子过得一般,但妈妈总念着要他开开心心长大,未来可以没有大出息,但要快乐一辈子。林见被这个乐观的思想浸泡了二十年,他根本学不会委曲求全,甚至学不会低头。

    而舒逸。他妈进门之后一直不光彩,毕竟枕边人和自己不在一个户口本上,两人也没个红本作牵。舒逸从小就知道自己要懂得忍,要足够能忍,要让自己和妈妈在这个家抬得起头来。于是他从小习惯了争抢,习惯了忍耐,习惯了伪装。

    林见实在没有什么旧可以和自己的亲爹叙。

    “您直说,找我到底是什么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