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昀说早先他是很讨厌我的,寡言无趣,凶巴巴的,动辄银针威胁人,也只有一张脸是好看的。

    我听了不是很高兴,翻个身背对着他,没有捂住耳朵已经是给他面子。

    “筝儿听我说完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你什么样子,都是独一无二的筝儿,哪怕你骂我,我也喜欢。”

    苏昀语气贱兮兮的,我听着却很欢喜,他从背后拥住我,头抵在我肩上,说起一段他知我不知的往事。

    十二三岁那时,我就随师父行医问世,在病人面前我素来都很温和,从不会有什么脸色,也会尽量的笑笑

    而苏昀少时有个冬天,随他大哥路过润州,在马车上无意看到我治病救人时温柔的模样,不可置信,当时就惊呆,也不知哪来的胆子,敢顶着被父亲责骂的危险,偷偷从马车上溜下来,尾随我一路。

    因为他任性出走,他大哥苏将军寻了他几夜,不慎落水留下病根,祸不单行又被政敌所伤,刺伤足部,跛了只足。

    苏将军一直都是苏家的骄傲,被苏大人当作精英培养,跛足无疑对苏大将军打击很大,他也是颓废了很久。

    至于苏昀,回去后自然被苏大人狠狠教训,那些背上的陈年旧伤,怕就是那时留下的,听说苏大人有回差点把苏昀打死,多亏苏夫人旧友医术甚高,才保住苏昀一条命,只是苏昀和他父亲,父子也是很难再亲近。

    不过我也难辞其咎,谁让我表里不一害的少年好奇,再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苏家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我一直用冷酷伪装自己,不想引起你和父亲的嫌隙。”

    “都过去了,筝儿。”

    好在苏将军的病根并非治不好,我而后几年也是尽心尽力在赎罪,寻良方治好了将军大哥的病根。

    苏昀同样也是用功读书,他倒是说自己并不是为了考取功名,他说:“小爷要做官,养筝儿。”

    苏昀扳正我的身子,认真道:“谢谢你,如果不是你救了大哥,我怕真会被父亲打死,从那以后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我恍惚想起十三岁那年冬日回京,师父给我接下一桩活,给某位贵族公子治病,那位公子一直都是带着面具,我倒是未见真容,他是跛了只足。

    而我,正好随鬼医师父学过这些,很庆幸那次治疗很成功,却不想我治好的是苏大将军。

    苏昀那时一直伪装成小厮陪着他哥,也见我尽心尽力医治大将军,说也就是那时他对我改变了态度,认为我就是个口是心非但是善良可爱的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