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叶子走了,林遇之抱起笑娘蹭了蹭,小家伙又扯他头发,林遇之也不知道疼。

    屋里几样味道混杂很是难闻,好在林遇之鼻子堵了啥也闻不到,他爬到床边挺直拦住笑娘,裹着一屋味道躺下发痴。

    刚秦叶子说去胡婆子那接人,他想起来,按说她该提醒秦叶子注意些,钱给了这么久,没去催就拖这么几月,只怕胡婆子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地道,这给找的人得细细看看才是。

    但他却一点不想张口,他什么都不想说,什么都不想想,但他又太清醒,便止不住一件件事反复想,来回想,越想越是事。

    就比如这发了半晌呆,感觉时间差不多到做饭时候了,他就爬起来,他觉得该做饭了,他实在是太清醒了。

    他套了衣裳去梳头发,见到地上梳子残片,静静看一时蹲下,将一根根木梳子齿捡起来拼凑完整,又拿帕子包好,他这时又想到,秦叶子忘记给卢大郎写信了。

    他犹豫了下,他想秦叶子可能去食肆自己就写了,他将包好的碎木梳放抽屉里,把笑娘绑怀里先去庖屋做饭,他娘估计起来了。

    林遇之正切菜,耳朵里传来开门声响,他一偏头正好看见林母出了院门,这时候出去必然是不会在家吃早饭了,林遇之默了默接着切菜。

    虽然他一点不想吃,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做饭,照常炒了两三个菜蒸好饭,他一点不动回屋去,想了下取了秦叶子放的书拿去书房,既然秦叶子让他写信让他誊抄,那做便是。

    即使誊抄什么都不知道,即使很可能白写一份,那又怎样?他还能做什么?

    他趁笑娘睡着,慢悠悠磨墨将信写好,内容秦叶子说了遍,他当时听得清楚。

    写了信找出以前装订好的白册子,他摊开秦叶子带回的书,照着上面人像描摹起来,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,但他一点别的想法也无,他内心太平静了,犹如一潭死水,似乎看什么都一样。

    他描摹完两个人像,又去看笑娘,笑娘还睡着,他干脆取了纸笔坐卧房桌边画起来,他回忆着样式,时不时对着看看。

    中间陪笑娘玩了会儿,还喂了笑娘一次奶,他总算还原出来。

    他记得家里正好有截黄杨木,他找出来裁了截,对着图纸细细看一阵,方才下笔画样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掌柜频频去府里,食肆几乎秦叶子做主,她处理了食肆事情,便去了胡婆子家,又是那小丫头开门,一见是她笑弯了眼,对屋里就叫,“奶奶,昨日那好看的郎君又来了!”

    秦叶子让她叫得阴郁了半天的脸色露出笑来,她面上挂着淡笑走进去,胡婆子带着邹娘迎过来,寒暄几句,秦叶子道:“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她浅笑,“我想带邹娘去大夫那摸个脉,不知可行?就近余老大夫那看看,盏茶功夫的事。”

    胡婆子愣了愣,撑起笑娘忙点头,“行行行,本就应当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