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皇城,东皇城,两座皇城并立,日月双悬。

    忠顺王,西皇城,当今天子的心腹。

    东皇城,私立太子,其胆大妄为已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北静王,夹中而立,态度暧昧,对东西两座皇城的主人皆不招惹。

    琪官儿,无非是一个色艺俱佳的戏子而已,深受忠顺王爷宠溺,如今却和东皇城太子、北静王搅和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叫贾琮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本来他还想着琪官儿恐怕暗地里和东皇城极北静王是一路人,谁知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头传出两位权贵对他的羞辱调戏声,这更叫人迷惑不解。

    贾琮这里正琢磨呢,就听里头太子哈哈笑道:“不当紧,不当紧,你把我靴子上的茶水舔干了也就算了,一双靴子罢了,也不值多少钱,几百两银子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北静王听了却没有说什么,只是笑声不断,似乎是在瞧琪官儿的笑话。

    那琪官儿半日未曾说话,过来半晌才低声央求道:“太子,是我的不是,您还多多担待,您说这靴子价值多少,我照价赔偿给太子,如何?”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,就听太子哈哈一阵干笑,随即说道:“一双鞋罢了,能值几个钱?况且我也知道你是忠顺王爷心坎儿上的人,这钱自然是不缺的,不过我东城虽穷些,可也没把这点子小钱放在眼里。你既然不肯给我把靴子舔干净,那不如从此往后你就跟了我,好好伺候我如何?”

    耳听太子步步紧逼,贾琮在窗外听得不由的满肚子都是火。不用想也知道,这个太子肯定是故意把茶水泼得到处都是,先烫了琪官儿的手,又故意失手打了茶杯,现在却赖在琪官儿身上,这就是故意欺负人呢。

    可气归气,到底也不干他的事儿,再则他打心底里也瞧不起琪官儿这样的人。唱戏就唱戏吧,那也是身不由己,为生计所迫,毕竟不是穷得实在活不起,谁也不愿意叫自己孩子干这叫人瞧不起的营生。

    可攀权附贵,这就是琪官儿自己愿意了。如今把自己硬生生搅和进这天大的麻烦里,那又能怪谁?

    太子的话音将落,就听北静王笑嘻嘻说道:“太子,我说你也别太过了,如今人家已经肯赔钱给你了,你还要怎样?你就逼死了他不打紧,不过就是给戏子罢了,这天下唱戏的也多了。可你难道不知他是忠顺王爷心爱的人?你为难他,打的可是忠顺王爷的脸!”

    北静王这话听着像是规劝,可话里话外是意思倒更像是挑火呢。

    果然,他这番话刚说完便听太子冷笑连连:“打他的脸又如何,我就是专门来打他的脸来的。他可还有脸么,就会躲在背后放冷箭,盗取旁人的东西,是这天下第一大不忠不孝、不仁不义的逆贼,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?我何止是要打他的脸呢,我还想要他的狗命……”

    太子越说越气愤,随即就又响起清脆耳光声,紧接着又听琪官儿一声痛呼,随即就是不知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,瓷器碎裂的声音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想来一定是他越说越气,又动手打了琪官儿,又不知把屋子里似乎是书架还是百宝阁给弄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