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熙歪头看他,商澈面不改色继续道:“为了一个程娇娥,提前引起父皇猜忌,未免得不偿失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说,咱们该怎么办?”明熙问。

    “儿臣的意思是,先将程娇娥放回去,左右她逃不出京城,只要她还在京城,就在咱们的掌控中,是否在宫中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   明熙认真思索了一会儿,态度有些松动,但仍有不甘,却架不住商澈一直在她耳旁吹的风,许久后,终于松口:

    “那就按照你说的,把人给放回去?”

    商澈点头:“她现在不是得了风寒吗,您以养病为借口,放她回去,至于冬衣,就让她画好了图纸,再派人送到宫里来,由宫里的女红负责给您缝制,您以为呢?”

    “那就这样吧。”明熙揉着太阳穴,好一会儿,终于答应。

    她既然“证实”了程娇娥非程胥之女,把她继续留在宫中,的确暂时无他用,决定了放人,下边的人动作便快得很。

    程娇娥才回到偏院没多久,接她进宫的那位李公公便来了。他来时,程娇娥心一突,还以为是突然又出了什么变故,直到她从李公公口中听说,明熙特意准许自己回安平侯府养病时,被巨大的惊喜冲的一愣。

    见她愣住,李公公不耐烦地催促道:“程侧妃,您还愣着做什么,快收拾东西跟着咱家走啊,怎么?您还舍不得皇宫了不成?”

    经他两句讽,程娇娥才反应过来,急忙跟在李公公后头朝外走。

    当初她来皇宫时,是双手空空地来,现在要走,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,亦是双手空空的走。

    她还病着,风寒未痊愈,脑子一阵一阵地疼,心也一阵一阵地雀跃。一直等到她走出皇宫,坐到回安平侯府的马车上,还昏沉沉的,像是做了一场梦。

    梦中,她被困在身后这个奢华的牢笼中,待梦醒了,便从牢笼里解脱,重新恢复自由了。

    明熙身边的人还在,程娇娥不敢把雀跃表现到脸上。一直到她回到安平侯府,打发前来迎接的管家赏了送自己回来的人银钱,并把这些人送走后,她才绽放出笑意,激动地朝自己的院落走,丝毫没有注意到管家为难的神情。

    一直等到她走到院门外,兴高采烈地呼喊青韵的名字时,管家才硬着头皮开口:“侧、侧妃,青韵姑娘她、她……”

    程娇娥意识到什么,急忙慌张问:“青韵她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昨天府上的一位车夫赶马车带着青韵姑娘去顾府,在去顾府的路上,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,青韵姑娘被那个黑衣人连射几箭……”

    “死了?”程娇娥愣住,登时有如一道响雷在她脑子里炸开,她不由假想出最坏的结局,激动地问,“人现在在哪儿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