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阎门的司漓手段狠厉不假,可这屎盆子总也不能乱扣。”

    哗啦一声,少年的手中忽然扬起一道长鞭,手腕轻轻一挑,他身侧的一张桌椅登时化为了碎片。

    卫偃浅浅瞥了一眼落在自己脚边的木片。

    顺着来路,目光落到了那条长鞭上。

    长鞭黢黑,约莫丈余长短,鞭身层叠覆着片片玄铁甲片,甩动如蛇鳞,透出乌沉沉的冷光。

    鞭尾竖着倒刺,落地之时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划出深浅不一数道痕迹,若是甩到了人身上,瞬间便能将敌人整块皮肉撕扯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是亲眼见到司漓剥了万毒谷彭英的皮……”

    说话的少年模样俊朗,眼尾高高吊起,露出几分不可一世的少年气,身量似乎还未完全长成,长发在扎在颅脑,用发带齐整束好,发尾扫过后脖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是亲手摸到了那块人皮幡子?”

    每说一句话,他便朝那堂上仍在痛呼的说书人走上一步;而每走上一步,他便挥起鞭子将身侧的桌椅板凳砸碎一张。

    也不管那桌上有没有坐着人。

    卫偃拿了一块栗黄。

    味道不过平平,潼涼山下的茶摊子里,有卖更好吃的。

    他放下咬了半块的栗黄,淡淡看向眼前这幕好戏,连位置也没有挪动半分。

    小梁园中,惊叫逃窜之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身边全是杂乱无章的奔逃人群,几乎要撞到他身上来。

    堂食环境也不行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、这位少侠,”少年离说书人越来越近,逼得说书人哆哆嗦嗦地往后退,连脑门上的伤口都来不及捂,教鲜血糊了满脸,“我、我就是听的江湖、江湖传闻,说出来逗、逗个乐,可绝没有、没有侮辱阎门的意思啊……”

    话都说不利索的说书人,倒是第一回见。